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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海棠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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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浅月眼睛眯了眯,将十万兵马给她统领,将蓝漪升为副将军。夜轻染果然没让她失望,给她来了个出乎意料。但是再大的出乎意料搁在他身上,也不算意料了。

    他心中清楚明白蓝漪若是接替魏章十万兵马,也不过是个总兵之职。十万兵马出丝毫纰漏,她就可以寻机剥夺了她,毕竟她不再属于出征南梁的大军中人,而是受地方限制调派,而她有调遣之职。可是如今将她升为副将军就不同了,她是统领二十三万兵马的大将军,而她则是副将军,出了丝毫纰漏,也会唯她这个大将军试问,说白了,就是她不能轻而易举动蓝漪。

    “大将军,您接旨谢恩吧!”文莱清楚云浅月的性情,也没真让她跪地谢恩,而是将圣旨恭敬地递了过去。

    云浅月伸手接过圣旨,淡淡地道:“谢皇上圣意。”

    “恭喜大将军!恭喜蓝副将军!”文莱笑呵呵地道喜。

    蓝漪和众位并将一样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叩谢圣恩!”

    “两位将军既然接了旨,杂家就回京复旨了。”文莱完成了任务,松了一口气。

    “文公公何必急着走?你周马劳顿而来,休息一日,明日再启程吧!”云浅月淡淡道。

    “大将军有留,杂家是也累了,莫敢推辞,那就留上一日。”文莱从善如流。

    云浅月将圣旨卷起,看向二十三万大军,清声道:“即日起,青山城的十万兵马打散重编,探兵营、先锋营、旗排营、火头营、骑兵、步兵、统兵、通通重新编制。归纳十三万大军之中。今后再无青山城总兵营,只有征南大军。”

    众人齐齐一惊,青山城的副将、参将、都尉等将领顿时面色一变。

    蓝漪也猛地抬头看向云浅月。

    可想而知,云浅月此举是将青山城的总兵营取消了,变成了征南大军。将所有的青山城士兵分流地融入了征南大军中。这是以防有人因为魏总兵被夺权而不满聚众滋事。分而击之,百川入海,再难以分出曾经哪个是河水,哪个是海水。

    云浅月不看众人,目光落在孙桢身上,“孙桢!”

    “属下在!”孙桢出列。

    “本将军给你十日时间,整编之事交给你全权处理,可有异议?”云浅月询问。

    “末将一定做到!”孙桢连忙恭敬地颔首。

    云浅月看向张沛和韩奕,吩咐道:“张沛、韩奕,你二人协助孙桢,可有异议?”

    张沛和韩奕知道这是大将军器重,编制之事可是非同小可。二人顿时大喜,连忙齐齐颔首,声音铿锵,“属下二人无异议,定协助好孙校尉。”

    云浅月点头,清声道:“若有不服编制者,等于不服军令,杖刑。不必过问我。”

    “是!”三人齐齐应声。

    青山城魏章的一众属下心头齐齐一寒,不满的目光顿时收了回去。人人心头生出惧意和胆颤。想着景世子妃这些年纨绔不化的胡作非为名声,他们虽然远在京城千里也听得太多,让他们麻痹地只认为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小姐,不过会些武功,就仗着自己云王府的出身和迷惑了景世子而胡作非为。可是从即日前,她带着十万兵马半日时间便果断地夺娶了南梁巍巍雄关凤凰关,便令人心下佩服,如今再不敢小看一丝一毫。

    有的人敬佩,有的人赞叹,有的人紧张,有的人担忧,有的只觉天塌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直视那个手里拿着圣旨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的女子。这一刻,谁也再不敢将她当做一个羸弱轻软没有半丝危害的女子。她的锋芒,即便宝剑不出销,也能令人毙命。

    “本将军点兵之日说过,我的军中不埋没任何一个有才华的人,也不藏匿包庇任何一个奸懒小人。论功行赏,有过必罚。军律重于一切。无论是我从京城带来的士兵,还是前青山城总兵营的人,只要服从军命,就会一致对待,一视同仁。”云浅月目光清清凉凉地扫过每一个人。一眼望尽了二十三万兵马。

    青山城总兵营的人闻言心头顿时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忽然觉得被编制也不是坏事。

    有的人不用过多地做什么,一句话便能让人心折。云浅月便是这样的人,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地让人折服的军威。

    蓝漪垂下头,脸色难看,云浅月几句话就打散她在青山城几日的辛苦,收服了军心。她白白做了几日无用功。唇瓣不由紧紧抿起。

    “未来十日休兵不战,有一应事情都禀告蓝副将军裁决。”云浅月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唯大将军之命是从!”孙桢高喊了一声。

    “唯大将军之命是从!”张沛、韩奕和几位将领也喊了一声。

    “唯大将军之命是从!”顿时,所有士兵都齐齐高喊。

    云浅月听着身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有孙桢编制,张沛、韩奕配合。蓝漪这个副将军自然不可能亲自插手到军中逐一审阅,否则的话,她就未免是以副将军的职权干了校尉的活计,玉子夕幻容的孙桢可不好对付,自然没有她钻空子的余地。凌燕、华舒两位副将她自然不必担心,她们比起蓝漪,还差得远,不够历练,不足为惧。

    她一路心情极好地回到总兵府,只见容景半躺在一株海棠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如今春暖,将近四月,正是海棠花将要含苞待放之时。这处院子曾经是南梁镇守了凤凰关二十多年的前凤凰关总兵自己精心修葺的府邸,那人叫赵澈,自小跟随南梁太上皇,也就是她那个退位了还不得不坐在椅子上为儿子娶媳妇而看着皇位的舅舅,舅舅登基后,便将他派遣镇守凤凰关。据说十五年前,还是他救了她父亲。可惜去年,天水崖崩塌,凤凰关受了水灾,他一生无过错,偏偏晚节不保,自刎于舅舅跟前。据说他极其爱海棠。所以,这总兵府满园都是海棠树,没有繁琐的杂树杂花。

    这里的海棠树无疑都是最名贵的品种。还没开花,便可见艳丽。几朵花蕾簇拥在一起,成粉红色,分外娇嫩。

    有一缕清风吹来,有三两朵绽开的花瓣经不住春风的裁剪悄悄飘落,正落在容景月牙白锦袍上,白衣便染上了点点娇红,分外华艳。

    到底是人如画,还是风景如画,令人有些分不清了。

    云浅月忽然顿住脚步,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容景。

    明明是出征大军的军营,两方对垒,朝堂上波云诡异,有夜轻染心机深沉地筹谋,这凤凰关不知道暗藏多少手背后推动局势,可是她偏偏却不觉得凛冽和杀气,而是感觉如一方净土,分外静谧温暖。

    大抵是因为有他一直在身边吧!所以,她才觉得温暖。

    又是因了他,她才有情致欣赏这满园的海棠花到底都是什么品种,耐心地分出那一株是西府海棠,那一株是垂丝海棠,那一株是木瓜海棠,那一株是贴梗海棠。

    更因为他,她才觉得这里的海棠花分外娇艳好看,即便还没盛开。

    “看够了吗?”容景隐隐含笑的声音响起,温柔得如醉了春风的海棠。

    云浅月醒来,脚步慢慢地挪到他身边,低头看着他,早先被他折腾得惨了睡了一日一夜下不了床的怒意消失到了九霄云外,她面色温暖下来,眸中笑意盈盈,轻声问,“知道我今日做了一件什么好事儿吗?”

    容景抬眼看着她,盈盈立在她身前,娇艳如这春日里的海棠花,映了春水,说不出的娇软明媚,他心神一荡,不答反问,“你就这样去了中军营?”

    云浅月“嗯”了一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容景蹙眉,忽然伸手将她拽到了身前,她身子软软地趴在他身上,被他紧紧抱住,语气有些沉地道:“真想将你藏起来。”

    云浅月眨眨眼睛,看着他,“我还想将你藏起来呢!”

    容景闻言挑了挑眉,见她痴痴的眉眼顿时勾起唇角,些微的郁气顿消,松了些力气,捧过她的脸,轻轻吻下。

    云浅月立即躲开,嗔道:“这里是院子,别胡闹。”

    “没人敢打扰。”容景道。

    “那被人看见也不好。”云浅月暗暗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墨菊那个臭小子,一定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

    容景作罢,揽着她的身子让她一同躺在躺椅上,笑道:“重新将大军编制了?”

    云浅月就知道瞒不过他,撇撇嘴,“你就不能假装猜不到?”

    容景笑看着她不答话。

    云浅月想着若是他猜不到,也就不是容景了。即便猜不到,她的一举一动也有人暗中报给他知道。她闭上眼睛,笑道:“蓝漪美人这回极怒呢!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对苍亭死了心,想改为求那天子旁边的凤座了。她的在意和底线在哪里,总要抛出来让我看看。”

    “小睿哥哥和洛瑶公主该到了吧!”容景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云浅月算计一下日子,也觉得差不多了。她睁开眼睛,仰着脸问他,“哥哥从东海回来,要回南梁,必然要途径凤凰关。你说他是来我这里,还是先去慰问他的顾大将军?”

    容景笑笑,“哪里也落不下,又何必分出个先后。”

    云浅月又闭上眼睛,想着若是哥哥来了,不知道洛瑶舍不舍得让他再施美人计。海棠花偶尔飘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瑰丽如画。

    总兵府的下人们都远远地避开那两人,似乎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惊扰了那两个人的清静。

    接下来三日,孙桢编制整顿二十三万兵马,通通打乱旧的编制部署,按照新的编制重排。张沛、韩奕全力配合他,兵营里的其他将领也被孙桢不客气地指使起来,那些将领起先对孙桢得到云浅月的重用不太服气,可是看到了他的手腕,却都不再有意见,纷纷敬佩其能。

    二十三万兵马三日时间便整编出了一半。重新编制的士兵都由孙桢挑选出人专门训练。

    青山城的旧部人员无人敢有意义,都以绝对的服从姿态听候编制。

    云浅月这个大将军不出总兵府,容景这个军事也猫在总兵府不外出,蓝漪这个副将军便是军中主事,但孙桢行事滴水不漏,蓝漪这个副将军到成了摆设,不必请示她,孙桢便带着张沛和韩奕将编制的事情全权处理好,而且没有不满作乱之人。

    蓝漪在大营观看了三日编制,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她已经命人暗中调查,这个孙桢原是德亲王推荐到西山军机大营的人,算是德亲王的门生。可是如今却一心一意为云浅月做事,她想着德亲王和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个孙桢在西山军机大营的时候只是有些小本事,行事稳妥,不出众,也不埋没。算是不上不下,可是如今却成了云浅月的得力助手,其才其能和心思手腕分毫不差于一个兵谋大家,超过这兵营里所有的将领。尤其是对军中士兵的心思了如指掌,让她这个副将军却分毫插足不得。

    “蓝姐姐,这个孙桢真是厉害!”凌燕忍不住夸奖。这三日她和华舒也一直跟随着蓝漪在兵营观看编制。每一个人都是因其能选用适当的位置。她丝毫不怀疑,这样编制出的大军,二十三万兵马绝对能抵三十万兵马之数。

    华舒也忍不住附和,“是啊,真看不出来他那么其貌不扬的一个人竟然有这等手腕。”

    蓝漪目光沉暗,冷笑一声,起身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蓝姐姐,你去哪里?”凌燕见蓝漪走了,一怔,不由询问。

    “去总兵府。”蓝漪头也不回。

    凌燕和华舒对看一眼,齐齐跟上她。她们出十里桃花林时,除了接到皇上的圣旨外,家族也秘密给了她们一道命令。蓝家是几大世家之首,几大世家以蓝家马首是瞻。蓝家的族主和几位族中长者都有意令蓝漪入主中宫。

    天圣这些年来,新一辈的闺中女儿最出名的不过几人。云王府的云浅月嫁给了荣王府的景世子,前秦丞相府的秦小姐从秦丞相告老还乡后来以夜霄的身份出现在南疆夺权失败被杀后,便下落不明,退出了天圣大家贵族的舞台。孝亲王府的冷疏离据说从二皇子夜天倾自刎而死,她就心灰意冷,在府中的佛堂日日抄写诵读佛经,无人上门求亲,她也没嫁人之意,荣王府的二小姐容铃兰随着旁支被贬去了北地苦寒之地,曾经的兵部侍郎府的赵可涵嫁给了四皇子没享福几日便随着二皇子和四皇子逼宫而围困四皇子府耗尽心血香消玉殒,文大将军府的文如燕心仪文伯侯府的世子容枫,他一日不娶,她一日不嫁,铁了心地等着。算起来,天圣京城再无有才有德有品有貌还能家室好被人道出才名来的闺中女子适合嫁入皇上为后。

    所以,蓝家出世,以百年的隐世大家重新进入朝局,只安王夜天逸这一支旁支外孙的血脉自然不够,还需要女子红粉裙带为桥梁,只要蓝漪能为后,那么就会令蓝家短时间内跻身朝局,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支撑。

    蓝家几位长老如此打算,而依附于蓝家的几家,如伊家、华家、凌家、苍家,自然纷纷支持。他们五大世家既然投靠了天圣新皇,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须同气连枝。所以,族长们私下里达成一致。拥护蓝漪为后,凌燕、华舒为妃。只要三人成功。那么新一代的天圣江山朝局五大世家就能迅速地占有一席之地。

    虽然苍亭和蓝漪不成姻缘,但是二人同样归顺新皇,自然也不损两家的情面。新皇如今刚刚登基,忙于西南战事,又出兵南梁牵制南梁出兵相助西南,没时间立后立妃,但是一旦战事扫平,那么新皇就会立后纳妃,填充后宫,选秀。届时五大世家的少年公子都能涌入朝堂,女子今日后宫,盘根错节,五大世家繁华指日可待。

    所以,她们三人入朝,也是带着家族的使命。

    凌燕和华舒二人一直在坤武殿训练,自小就在一起,关系极好。所以,私下里也达成了一致,可是二人和蓝漪虽然都住在十里桃花林,但是自小没在一起,毕竟是不熟,也从未与她讨论关于这等家族长老交代的秘事。见她进了京中后,也不亲近新皇,更看不出她还念着苍亭,到底是何想法,她们相处这么多天也没摸准,于是,如今见她阴沉着脸离开,也坐不住了,跟了去。

    三人一前两后地来到总兵府,便看到了容景和云浅月偎依在海棠树下,一人拿了一本书看,明明是各看各的,可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如一个人一般。这三日,海棠花的含苞似乎又绽开了些,大有一种刹那就开的错觉。那二人被清风吹来飘落的花瓣打在身上。风景如画不足以形容。

    蓝漪停住脚步,凌燕和华舒也停住脚步。

    凌莲见三人来到,迎了过去,她还没开口。蓝漪忽然转身,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凌燕和华舒一怔,也连忙收起对云浅月和容景的羡慕跟上她。凌莲盯着蓝漪的背影看了片刻,转身回了院子。

    容景和云浅月似乎不知道三人来了又走一般,丝毫不受打扰。

    又过了三日,孙桢编制完了二十三万大军,提前完成了云浅月交代十日之内的任务,前来总兵府报道,将名册给云浅月过目。

    云浅月简略地看了一眼之后递给容景。

    容景闲闲散散地翻了两下,便微微一笑,“玉太子果然令人敬佩。”

    “这关他什么事儿?”孙桢不满地看着容景,他辛苦六日,日夜不休,得到的就是这句话?本以为能受些夸奖。

    容景看着他,“我是说,也只有玉太子能教出来你。”

    “去休息吧!”云浅月笑着对他摆摆手。

    孙桢撇了撇嘴,抱着名册走了下去,看他脚步发虚,眼睛都睁不开了,显然累坏了。

    云浅月想着玉子夕留在天圣,可是给她帮了大忙了。

    “公子、主母!”墨菊的声音忽然在外响起。

    云浅月见到墨菊就想起那天的仇,若不是他,她不至于败给容景,绝招都用出来了,以后再用不上了,想想就来气,没好脸色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墨菊一噎,须臾似乎倒抽了一口凉气,“主母,您怎么这么粗鲁?不像个女人。”

    “我到底是不是女人,你家公子清楚。让他告诉你吗?”云浅月阴沉沉地道。

    墨菊立即噤了声,知道得罪了云浅月,再不敢说话了。

    “什么事儿?”容景笑看了云浅月一眼,对窗外询问。

    云浅月哼了一声,容景的某种态度就是纵容墨菊。或者说他根本就乐意有这么一个人气她,她来气,他就高兴。

    墨菊声音低弱无比可怜地道:“属下是来告诉主母,六皇子从那日醒来后就不吃不喝,属下强灌了几日的药水和汤水,他七日没说话,今日终于说话了,要见主母。”

    容景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想着还有个六皇子,她从那日将他气昏之后倒是给忘了。她起身站起来,对容景道:“我去看看他,你是跟我去,还是我自己去。”

    “有两个人应该快来了,我在这里等他们。你自己去吧!”容景坐着不动,摆摆手。

    云浅月眨眨眼睛,心下意会,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六皇子被安排在偏院,这里极为静寂,墨菊和隐卫守护,三步一岗,犹如铜墙铁壁,插翅也飞不出去。

    墨菊传完话后没敢露面,墨岚恭敬地给云浅月打开房门。

    云浅月挑开珠帘走了进去,见六皇子半躺在床上,清瘦了很多,但气色到是不差。见她来到,眸中风暴霎时翻涌,显然想起了七日前。云浅月看着她,脚步不停,她笑吟吟地走到床前,对她挑眉,“表哥想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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